第一百三十二章 喉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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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包队,能再说一边吗?”陈青慌乱地向上撩了撩头发,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。
“我知道你很担心你弟弟,但是,不要影响工作。”包尚一面色闪过一丝不悦。
“抱歉。”
“王宿,你再给她重复一遍刚才你的想法和徐队的想法。”
王宿点了点头,又复述了一遍刚刚的对话。
“我觉得,”她抬眼看了看屏幕中进行的直播,“还是继续直播吧。”
“哦?理由呢?”
“客观上来说,事态越发严峻,我认为群众对平台魂域有一个模糊的认知是好事,即使遇上了,也不至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”
“主观上嘛......”她轻轻抿唇,声音放低,“主观上,我想通过直播了解我弟弟的近况,就这样。”
包尚一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,反而对她的坦诚感到满意,人有私心是很正常的,他敲了敲桌面,将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:“直播继续,另外,王宿,简见道,你们负责制作一些简易科普以备无患,看后面的时机决定发布时间。”
他合上电脑,上面刚刚发送下来的文件让他有些头疼,港陀市短短几周出现的恶性事件数量快赶上其他地方几年得了。
这并不是一个很好解决的问题,否则当年在深南市也不会耽误那么些时间了。
所有的事情像是皮肤上还未成熟的痤疮,一直红肿疼痛,但不爆出来,就难以痊愈。
这几周局内联合警方已经查封了多处仪式出现的场所,但魂域不破,就不算从根上解决问题。
趁着他们休息的间隙,这些仪式布置又能春风吹又生了。
想到这里,包尚一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,自从调到这里来,他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。
视线回到大屏幕上,黑色的大狗叼住了摄像机,画面变黑,伴随着一阵声音传来,画面变成狗的视角,众人看到了一条沾满血污的小道,道的两旁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铁笼子,里面关着几十只狗,本该乱哄哄的狗舍此时却不同寻常的安静。
“邬段,凌莺子,陈智,你们在吗?”
你清醒一点:卧槽!狗说话了!
愿世间再无腱鞘炎:太玄幻了,太科幻了,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发展吗?
旁边的几个笼子突然传出了一阵拍打声,陈独扭头看去。
“在这!”一只白狗拥有着邬段的声调。
在不远处有一只棕狗叫道:“陈独,快回去,快回笼子里!”
“对,快回去,不要在外面。”陈智是一只灰色的狗。
不要在外面?这是什么意思?
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,就听见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。
“妈的,这群狗东西,又吵吵上了,正好录个视频解决一只。”
男人骂骂咧咧的,手里拿着东西撞在一旁的取暖片上,叮叮当当的,听起来令人心烦。
陈独左顾右盼,一个疾跑躲进垃圾桶后面,黑色的毛发和黑色的塑料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,不走进完全察觉不到半分。
“草!怎么跑了一只?”男人大力地摔关铁笼的门,巨大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。
“嘬嘬,嘬嘬,出来,不杀你。”
冰冷的视线扫视着这房间里的每一个区域,手里拿着锋利的砍刀导致这话极其没有可信度。
陈独黑色的眼珠一转,男人长得算是清秀,身上穿着校服,看起来还是一个学生,但脖子上却有着大片纹身,一直蔓延到衣领一下,牙齿黄黄的,此时他正摇着头:“我真是疯了,狗能听懂什么话。”
巨大的声响传来,男人似乎有些烦躁,踹倒一个椅子:“他妈的,老子今天还就非得把你给找出来,先拿你润润刀。”
陈独看向笼子里关着的那三位同伴,突然觉得十分奇怪,他们怎么变得那么听话了?
面前遮挡视线的垃圾桶被踢开,男人咧着嘴站在她的面前,身后是一架已经在三脚架上架好的相机。
“大黄!”男人忽然叫道。
一阵声音从门外传来,不过几十秒钟,一只大黄狗摇头摆尾地跑到了男人面前。
“好狗!我把它的四肢剁断,你把它的肉咬碎听得懂吗?”
那大黄狗点了点头。
怎么这只狗没被圈起来?
陈独不免有些奇怪,这个男人可不像什么会养小动物的善辈,却偏偏挑了这只狗,为什么?
看向眼前的黄狗,脊背有些弯曲,此时坐着的姿势有些奇怪,不像是正常的犬类坐姿,联想到刚才黄狗如此通人性的点头,陈独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。
男人走到摄像机后,摁下了录制键,一声短暂提示音,宣告了这场屠杀的开始。
“滴——”
陈独看向那个拿着刀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,黄狗向旁边退了一步,似乎在给主人让步。
她并没有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男人身上,而是转过头去看那只大黄狗。
恰逢那只大黄狗转过头来,四目相对,陈独看见了一双眼白极其多的眼睛。
这狗是一个人!
是和他们一样的人!
旁边铁笼中猛烈的撞击声传来。
“草,真特么不消停。”男人皱着眉转头,看向铁笼里的几只狗疯狂地撞着笼子,狗叫声此起彼伏。
那狗叫声在陈独耳朵里,是一声声朋友的叫声。
“就现在,陈独,快跑!”
“快点啊!”
“发什么呆呢?他反应过来就晚了!”
那大黄狗不知听到了什么,身体突然抖了一下,眼神再次向她投了过来,陈独听到那黄狗张了张嘴,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“陈独?”
“郁盛?”
来不及叙旧,趁着男人走向铁笼,陈独猛地跳上桌,借由桌子从后背扑向男人。
没有预料到这一切的男人被扑到在地,那着刀的手无力地向后挥着,渴望刺中压在自己身上的大黑狗。
“操他妈的,赶偷袭老子。”男人费力翻着身,嘴里不停地咒骂着。
下一秒,他未说出口的脏字卡在喉咙里,陈独咬断了他的喉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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